延迟瞎磕玩家

【丹昏】无非


*现背,有点长,内含一句话53

*形散神也散,随便看看吧

*姜丹一新的一年要幸福啊

*请勿上升,谢谢

 


朴志训睁开眼睛的时候,姜丹尼尔恰巧也在看他。

那含着笑意的目光像是在漫天银河里浸泡过,正随着对视温柔又小心地降落在自己的眼睛里。

朴志训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他们此时正坐在48决赛万人屏息的现场,注视着两位并肩行过王座之路的少女,然后在转头搜寻对方身影的时候措不及防地撞进彼此的眼睛里。

漫天的纸花纷纷扬扬地撒下来,少女们粉色的裙摆娇艳过三月的桃花。

可他们眼里却只盛得下那一点心有灵犀的笑意。

“丹尼尔,”朴志训听见自己的声音开口呼唤他的名字。

睡意未消的嗓音绵软又沙哑,在寂静的夜里像是恋人间的低语,但实际上朴志训也不太清楚自己此时想要说什么。

今夜的氛围实在是有些奇怪了。

此刻他正枕在姜丹尼尔的膝头从漫长而沉稳的睡眠中醒来,而在不久前的拍摄现场姜丹尼尔还像一只眷恋主人的大狗狗般从背后紧紧环住自己,乖巧地将下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甚至在刚才的梦里,还穿着produce制服的姜丹尼尔笑着站在一位候补的圆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预警地说出了一句无厘头的我爱你。

“对不起,我可能是太累了。”

朴志训迅速翻身坐直了身体,用一句带着倦容的道歉一笔带过了所有的反常。

身边的姜丹尼尔跟着大方地笑了笑,低低地回了句:“没关系——”

“毕竟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胸腔里的器官失灵地停顿了两秒,湿润的舌尖滚过干燥的嘴唇,朴志训想自己大概是听错了。

但在疑问的语句涌出喉头之前,一团小小的黑色身影就摇着尾巴飞快地窜过来在朴志训脚踝处轻蹭了几下。

于是因为惊讶而睁大的漂亮眼睛又轻巧地弯了起来,朴志训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弯腰把狗狗抱在了怀里,低声呼唤:“max呀——”

自此这场由暧昧而引发的混乱又变得顺理成章,姜丹尼尔伸手抚了抚max的头顶的软毛,白皙的手指轻触过主人的指尖,语气不自觉地流露出亲昵和不舍:“真想亲眼见到我们max长大呢。”

于是面前的孩子又笑了。

有夜灯的微光散落在他的眸子里,随着眼尾弯起的弧度汇聚成一片温暖的海洋。

姜丹尼尔看着他熟练在嘴角扬起一个早已练习过千百遍的弧度,然后轻快地吐出美丽的话语:

“会的呀,当然会的——”

 

今夜姜丹尼尔久违地失眠了。

但这一次并非是出自于对未来的忧心。

因为他明白即使红极一时的组合即将如同昙花一现般凋零,作为国民pick的他也必能迎来一个的盛大而崭新的2019。

今夜他只是不知怎么了地,总是忆起那个他和朴志训一起从几万英尺的高空跳落后的夜晚。

那时候大雨淋湿了整个墨尔本,他们站在八十八层的尤利卡观景台,看全城的霓虹灯火被渲染成一片星河,姜丹尼尔在潮湿的夜风中转头问他:“来年我们再来一起跳伞吧?”

他还记得朴志训的眼睛在夜风中分外明亮,一字一句好像都坚定不移:“会的,一定会的。”

而如今看来,这两个过分雷同的回答,无非也就是备好的营业说辞罢了。

其实姜丹尼尔应该知道的。

毕竟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看着彼此的眼睛,许下明知道永不会兑现的美丽诺言。

他们向来都默契且聪明。亲疏有致,公私分明,气氛热烈的时候懂得配合营业,在需要煽情的时刻,连催人泪下的肺腑感言也能信手拈来。

他一直都知道的不是么?

辗转反侧的姜丹尼尔翻身摁亮了手机屏幕,睁着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跳转到00:00。

他想,我会青云直上,我会被鲜花和掌声环绕,我会活得好过几百万人。

可我们之间还剩下64个日夜。

 

朴志训发现,姜丹尼尔最近有一点黏他。

有意无意地坐在自己旁边,主动接住自己抛出的梗,甚至连去自己房间抱max的时候,眼神都常常停留在自己身上。

这倒是让朴志训也开始无端地回忆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比如说好的成年酒局,游戏直播,以及某个关于初雪的约定。

但大概冥冥之中有什么天意,至今这些没有一个能够得以实现。

朴志训还记得那天金在奂拉着他讲了半天时运八字,一下子还真把那时候做什么都特别不顺的他给唬住了。

于是当他心事重重地拉开房门,看到坐在床角等着他一起打游戏的姜丹尼尔的时候,下意识地就说了一句:“听说初雪的时候许愿特别灵验,要不我们那天去寺庙求个签吧。”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姜丹尼尔也不奇怪,只是捧着热气萦绕的咖啡笑得见牙不见眼:“可是你没发现么,电视剧里以初雪为约的男女,好像都没有圆满的结局诶。”

朴志训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懵懵地回了句:“我…我就是想试试。”

姜丹尼尔支着额头笑作一团。

桌上热水壶里的液体正沸腾翻涌,姜丹尼尔起身把腿边的薄毯展开,结结实实地裹在了只穿着T恤的朴志训身上,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低沉而温柔的:“好。”

这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情,朴志训有点想不起来了。

但是在他转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姜丹尼尔已经又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正拿着一台从staff那里讨来的小风扇笑嘻嘻地对着自己。

观众席的灯光昏暗,姜丹尼尔像个献宝的孩子一样偷偷把那个小小的风扇递给他:“这个给你。”

朴志训觉得有点好笑,伸手去接,结果那白皙的指尖却又不依不饶地缠上来,似是无心,却分明有意,恶作剧似的在他掌心挠了挠,像只不听话的猫咪。

嚯!哪来的幼稚鬼!

朴志训忍不住想要吐槽,可张口的瞬间姜丹尼尔眼角的泪痣和笑纹却一下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于是他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台上的歌手还在卖力地彪着高音,朴志训低下头摆弄着风扇,在突然加速的心跳里想,今天的音乐未免也太大声了。

 

颁奖礼结束之后,朴志训特意慢吞吞地走在了最后。

可他还是遇到了等在走廊尽头的姜丹尼尔。

这让他感到一阵无所适从的慌乱,因为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这样做,到底是想要避开谁。

可姜丹尼尔毫无所觉。

今天拿了很多奖,能看的出来他的心情非常好。

他像是一只想要得到主人夸奖的大狗狗一样围绕在朴志训身边,叽叽喳喳地问一会要不要一起去吃炸鸡。

朴志训心烦意乱的回了句哥去吧我不饿。

他又问那一会晚上双排吧。

朴志训只是加快步伐摇摇头说累了。

原本对话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可一贯聪明的姜丹尼尔今夜却像读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一样,又笑眯眯地碰了碰朴志训的肩膀问要不晚上一起喝一杯吧。

朴志训在楼梯前停下了脚步。

他觉得既生气又焦虑,现在感到困扰的人分明只有他自己。

此刻他的内心突然就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报复欲。

反正他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那么今天谁都别想好过。

于是向来是一个行动派的朴志训先是蓄意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紧接着一脚踏空,然后趁姜丹尼尔揽住自己的时候侧头结结实实地他唇上吻了一下。

一气呵成,分毫不差。

瞬间令那副令万千少女心向往之的太平洋宽肩僵硬成了一堵墙。

见状朴志训满意地退开一步,眨眨眼睛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说了句:“对不起”。

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剩反应过来的姜丹尼尔站在原地,摸着嘴唇哭笑不得地想,朴志训,还真是个记仇的孩子啊。

 

后来回忆起来的时候,朴志训觉得那时候自己大概是疯了。

因为依着宿舍志训的性子,姜丹尼尔本应该活不过公元二零一七年的年末。

那时候国民的儿子wanna one迎来了自己第一个大满贯的年末,成员们一个个笑着闹着像踩了棉花糖一样轻飘飘地幸福得要飞起来。

朴志训当然也不例外。

他站在成年的边界仗着一股豪气沾了点酒,满心欢喜地和姜丹尼尔一起站在宿舍的阳台观赏远处的烟花。

朴志训记得那天他们聊了好久好久,从初见聊到出道,像是要把此生的话都给说尽了。

直到后来他们笑到没有力气地靠在一起,姜丹尼尔开口说了什么,但是却被远处的爆开的烟花声给盖过了。

于是朴志训向前倾身去问你说什么,却直接被姜丹尼尔突然压下来的嘴唇结结实实地吻住了。

屋内的队友还在嘻嘻哈哈地大声呼喊,街道上灯火通明,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惊讶到脖颈僵硬的朴志训睁大眼睛看着姜丹尼尔笑着后退了一步,挠挠头说了句对不起。

可朴志训感觉得出来,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

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完全可以破口大骂,再不济也该端着兄友弟恭的架子说句没关系下次可要注意点。

但当朴志训抬头看到夜风中姜丹尼尔的眼睛里那一点如偷吃了糖果的孩子般幸福又紧张的笑意的时候,突然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远处的烟花还在接连不断地在漆黑的天幕上炸开,他莫名其妙地跟着姜丹尼尔笑了出来。

咚咚的钟声预示着二零一八的开始,整个世界在这一刻被人们对来年的期待和希冀填满,朴志训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丹尼尔,新年快乐。”

 

朴志训报复性的恶作剧远比他想的奏效。

最近姜丹尼尔也开始频繁地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beautiful的拍摄现场,夜风呼啸着穿过空旷的高架桥,工作人员都在休息室里抓紧黎明前的最后一点时间小憩,他却难得的早早醒了过来。

睡眠并不安稳,喉咙里涩得厉害。

他想去门口的自动贩卖机买罐饮料,却意外撞见了若有所思地靠在机车上的朴志训。

于是姜丹尼尔顺手将刚拿到手的饮料抛给了他:“想什么呢?”

朴志训伸手接住瓶子,连帽衫的灰色的帽子扣在头顶,未卸去的血浆还干涸在唇角,勾起嘴角坏笑的样子倒真像个边缘少年:“我在想如果没有你,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主角会不会是我。”

姜丹尼尔听了只是噗嗤一笑,又转身继续在贩卖机前点选起来。

身后传来扭开瓶盖的声音,朴志训长长地咦了一声,十分嫌弃地说:“这饮料好难喝。”

于是姜丹尼尔下意识地选了另一种饮品。

却又听见朴志训在他身后慢慢悠悠地说:“你知道么姜丹尼尔,其实有时候我挺讨厌你的。”

“哦?”姜丹尼尔弯腰取出还带着温度的易拉罐,转身靠在贩卖机上一本正经地回答:“那怎么办?我好像还挺喜欢你的。”

这下朴志训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风声渐渐远去,这个梦境止于微弱的星光,坏掉的路灯,消散在夜风中的笑声和朴志训的“我骗你的”。

姜丹尼尔睁开了眼睛。

周围人声嘈杂,灯光师,音响师,摄影师步履匆匆地来回走动着。

他想起回归秀的录制马上就要开始了,但现在占据他脑子全部都是刚才的那个梦。

心脏像失灵的机械一样在胸腔里狂跳,此刻姜丹尼尔突然就无比迫切想要问出口。

他下意识地开始起身寻找。他从没有过这样急切的时候,仿佛稍稍松懈就无法留住那转瞬即逝的决心。

要找到他,要向他问清楚才行。

可当那孩子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姜丹尼尔还没来得及叫出他的名字,就眼睁睁看着那孩子被突然冲出来的队友一把抱了个满怀。

姜丹尼尔停在笑着闹着的两人面前,突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茫然。

朴志训倒是注意到他来了,压制着朴佑镇作乱的手憋着笑问:“尼尔哥有什么事么?”

姜丹尼尔语塞了。

他想说我有话想问你。

可是自己想问的是什么来着?

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吻我?一年前的那句“我骗你的”到底是指“饮料难喝”还是指“我讨厌你”?或者是,现在你可以不可以让佑镇放开抱住你的手?

好像所有的问题都显得过于不合时宜了。

此刻的姜丹尼尔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身材臃肿面目滑稽的小丑,站在镜子前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套在身上试穿,却因为没有一件合身的只能全部丢弃开来。

他看着朴志训眼角快要满溢出来的笑意,心里想原来那些事情是真的已经过去了啊。

那些毫不遮掩的赤诚,那些宣之于口的爱恨,全都如同六月里季风带来的阵雨,在振聋发聩地降落以后,彻底杳无音讯地消失在了过往里。

他终究什么也没能问出口。

他只是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

然后摇摇头,勉强自己挤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没什么,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而已。”

 

不得不说朴志训其实是在意的。

他和姜丹尼尔之间,坦承与秘密从来都分得清楚,可是最近的很多事情却让这个界限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他时常按捺不住地想,姜丹尼尔口中那欲言又止的不重要的事情会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他撞见了争吵的邕圣祐和李大辉。

说实话目睹现场的朴志训感到十分吃惊,他原本以为以这两个人的性格,是一辈子都不会和别人争执的。

他看着邕圣祐转身摔门离开,架子上的唱片和书本散落一地。

朴志训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进去,蹲下身子一边帮李大辉拾捡,一边试探着开口问:“怎么了?和圣祐哥吵架了么?”

小孩儿却只是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表情很平淡:“没什么,我跟圣祐哥本来就合不来。”

这原本是句赌气的话,可奇怪的是那语气里连半点愤怒也没有。

冬日的阳光从被窗棂均匀分割的玻璃里透进来,映出空气里不断漂浮涌动的细小尘埃。

李大辉蹲在明暗的交界线上,沉默着把掉落的东西一件件拾起来,小声播放着的音乐正唱到“即使想要挽留那指针,最终还是走到了终点”,小孩儿一下愣了神。

朴志训有点担心地问:“大辉你没事吧?”

小孩儿的手悬空停在了the heal小分队的封面前。他的声音很轻,比起回答朴志训,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事,我只是在想…”

李大辉的声线向来独特,安静地唱着情歌的时候会像冰镇过的蜜瓜一样沙沙的让人动心,可是此刻这声音里却饱含着怎么也无法掩饰过去的颤抖。

“我只是在想,很多年以后,圣祐哥还会不会听我们一起唱过的歌,会不会怀念我们一起吃过的咖喱,会不会记起,我们曾经在人山人海的舞台上有过一个紧紧的拥抱。”

蜜瓜终于还是跌落在地上,在既定的命运中摔得四分五裂。

“又或者是…如果把我们的座右铭结合起来,李大辉疯了一样地去爱邕圣祐,是不是我们两人就都可以得到成全?”

小孩儿紧闭着眼睛,眼角因为忍耐被染得通红,于是那泪水终究没有落下来。

歌曲在舒缓的钢琴音中逐渐走向结尾。

李大辉像是自己也觉得很可笑一样摇了摇头:“无非…无非就是这样一些不重要的事罢了。”

 

年末的时候首尔下雪了。

朴志训站在窗前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忽然就又一次想起了那个无疾而终的初雪之约。

其实仔细回忆起来,那天晚上他好像还接到了姜丹尼尔的电话,但是因为赖冠霖一直在旁边嚷着要吃土豆汤,姜丹尼尔也说还有工作,最后没说几句就挂了。

日历上剩下的日子已经到了用两只手就能数过来的地步,朴志训想不如趁今天休息,出门去附近走走。

看着世界被染成一片纯白,踩在柔软的雪地上,朴志训的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

圣诞将至,街上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氛围,巨大的圣诞树上挂着闪闪发亮的彩灯,戴着圣诞帽的职员正站在树下分发传单,朴志训脑子里一下子就闪过了zerobase里的那个大肚子的圣诞老人。

于是他忍不住嗤嗤地笑了起来。

他想如果姜丹尼尔现在在这里,自己肯定要揪住他的黑历史好好嘲笑一番。

雪下得大了,朴志训低下头无意识地把手缩进袖子里,却意外地在街角和来人装了个满怀。

他的抱歉只说了一半就卡住了。

朴志训睁大眼睛磕磕巴巴地问:“丹…丹尼尔?”

姜丹尼尔却好像一点都不吃惊。

他大概是刚结束什么行程,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长大衣,脖子上还松松地缠着一条围巾,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纯爱电影里的男主角。

他很不见外地把朴志训藏进袖子里的手捉出来,然后放进自己的手心暖着,佯装生气的样子问:“怎么了?不想见到我么?”

朴志训摇摇头,心里想就是因为想见你才吃惊呢。

但姜丹尼尔无从得知他的想法,只是忙着摘下自己的围巾一圈圈缠在朴志训脖子上,絮絮叨叨地说:“每次出门都穿得那么少,也不怕感冒。”

朴志训挣扎着从巨大的围巾团里露出鼻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瓮声瓮气地回了句我不怕冷。

姜丹尼尔一下被他给逗笑了,又伸手去抓他的手:“我先送你回家吧,一会还有行程,我马上就得走了。”

雪花还在飘飘洒洒地落着,他们挑了人少的小巷穿行,姜丹尼尔心情似乎不错,望着落下的雪花轻声哼起了熟悉的歌谣:“babyI’m lonely lonely lonely lonely, 回忆不断falling fallingfalling falling falling……”

朴志训记得,这是金在奂之前在认哥里弹着吉他里唱过的歌。

”baby I’m missing you every night, 思念着你,是我太过寂寞…”

“在没有你的这条街,我独自为你彷徨,仍旧那么思念你。”

——在送你离开以后,也许我还在独自爱着你吧。

姜丹尼尔停下了脚步,歌声也跟着在此戛然而止。

朴志训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嗯……”姜丹尼尔眯着眼睛思考了一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后面是什么来着?我好像想不起来了。”

停在门前的保姆车滴滴响了两声,催促姜丹尼尔该走了。

于是姜丹尼尔后退了一步,贴在手上的温度跟着消失了。

朴志训下意识地喊他的名字:“丹尼尔…”

但姜丹尼尔没有停下他的步伐。

他只是最后帮朴志训整理好了厚厚的围巾,拂去了头上的雪花,然后在远方传来的隐隐的圣诞颂中笑着说:“志训尼,新的一年要幸福哦。”

保姆车载着姜丹尼尔离开了。

剩朴志训一个人在漫天大雪中站在原地想,太糟糕了。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就已经是道别了吧。

 

其实朴志训一度以为这就是终点了。

他跟姜丹尼尔,谁都不会再前进一分,只能恰到好处地停在这里。

直到有一天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去姜丹尼尔房间取落下的游戏手柄,意外发现了一张压在抽屉底层的签文。

他有点好奇地展开,上面白底黑字字体端正:

正好中秋月,蟾蜍皎洁间。暗云知何处,故故两相攀*。

朴志训的手开始发抖。

他紧紧盯着签文角落里的日期,然后颤抖着摸出了手机开始翻通话记录。

正正好好,和去年初雪的日子分毫不差。

朴志训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喉咙里又干又涩火辣辣地疼。

原来他曾在那个落雪的日子满怀期待地赴约,像个想要夸奖的孩子一样攥着这张吉签等到大雪落满了肩头,却终究什么也没能等到。

朴志训盯着那两行黑色的签文,失了魂一样愣愣地坐在桌前。

暗云知何处,故故两相攀。

原来那些欲言又止的试探,那个好似意外的吻,那份消失在烟花声里的告白,那些不重要的秘密和那句被忘却的情歌。

答案是我。

 

朴志训找到姜丹尼尔的时候,天空又开始飘雪了。

姜丹尼尔不断远远地眺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转头看到朴志训穿着短袖跑到室外,下意识地又开始脱自己的外套了。

但此刻朴志训心急如焚地想要得到他的答案,只是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丹尼尔…”

“丹尼尔——搬家公司的人已经到了。”

尹智圣的声音从门边传过来:“东西都收拾好了么,我先叫他们直接进去了?”

姜丹尼尔回过头跟尹智圣比了个OK:“嗯,辛苦哥了。”

穿着制服的职员陆续从车上下来,尹智圣不断鞠着躬招呼着他们往里走。

朴志训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他们开始忙忙碌碌地进出宿舍,反复确认着行李的数量和大小,不自觉地松开了紧攥的姜丹尼尔的衣袖。

雪花还在不断无声地从天而降。他想,这么会是这样?

明明他们已经都走到了这一步,怎么还会是这样?

没了朴志训的阻碍,姜丹尼尔顺利脱下外套披了在他身上,并在低头的瞬间正好撞见了那张被朴志训紧紧攥在手里的签文。

“啊——”姜丹尼尔的声音顿了一秒,大概就是被验血针刺破无名指那般短暂的一瞬,他的声音恢复如常。

他温柔地微笑着,就许下像约定的那天一样把衣服在朴志训身上裹紧:“一直忘了说了,这个签是我去年去寺庙求的,据说是吉签呢,志训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正好中秋月,蟾蜍皎洁间。暗云知何处,故故两相攀。海印寺第四十九签,上签,大吉。

朴志训突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笑到弯腰,笑到没有力气蹲到了地上,笑到流出了眼泪。

他想,原来这里就已经是尽头了啊。

他们有过亲吻,有过拥抱,说过我爱你,也说过了对不起。他们之间,早就已经不知不觉地耗尽了有所的可能。

于是他站直身子,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细细打量姜丹尼尔的脸,然后踮起脚尖用力环住了姜丹尼尔的脖颈。

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说:“丹尼尔,我喜欢——”

 “我很喜欢。”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朴志训闭上了眼睛。

有滚烫的热泪顺着他漂亮的眼尾流下来:“谢谢你。”

 

离开的那天是个好天气。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朴志训拖着行李箱抬头看站在二楼的姜丹尼尔,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其实他无数次设想过,今后的他们会何种方式遇见。

或许是在打歌舞台上远远地相视一笑,或许是在年末的颁奖典礼上以前队友的身份互相寒暄,或许是在街边偶然的相遇,然后挥挥手朝着不同的方向转身离开。

他想了很多很多,但他知道到最后,那些都将会成为一个无疾而终的故事。

毕竟他们之间全部的可能,无非都是任由对方在流逝的时间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门外传来鸣笛的声音,是结束的时候了。

二楼的那个身影还缄默又挺拔地站在那,不发一言地望向自己。

朴志训突然就很想说,再给我一个吻吧,再给我一个拥抱吧,再像center决战之夜那次一样紧紧抱住我,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一句我爱你吧。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们曾在万人的见证下拥有过这世上最盛大的心动,可惜那终究不能称之为爱情。

“丹尼尔,”

朴志训挥挥手拖着行李箱拉开了大门,

“再见了。”

 

                                                  

                                                          END

 

 

 

*正好中秋月,蟾蜍皎洁间。暗云知何处,故故两相攀。像十五的月亮那般,清楚地显现出兔子和蟾蜍。像是万里晴空般地,心中也没有迷惘吧。原为浅草寺第四十九签,吉。可解为若能没有迷惘地直视自己的内心,必将实现心中所求。

*不要当真,万一续约我不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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